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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卫聂卫/不分】花开春夏(10)

现代设定,二人之前有情感经历,洁癖党勿入,三观不正,介意者勿入。

 

盖聂睡到了将近12点才醒,一睁眼就瞧见卫庄盯着自己看。盖聂看了卫庄一眼,说了一句,“你无不无聊?”

 

“不无聊,”卫庄笑着回应,“你下午准备去哪儿?医院?”

 

“嗯,”盖聂点了点头,“她现在吃不得外带食物,都得自己做。之前我不在A城,吃的都是医院食堂,我回来了又一直在忙,也没给她做过点什么。”说完,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,准备穿衣洗漱。

 

“看来你这次回来是做看护啊!”卫庄笑着说。

 

“也做不了几年看护了,”盖聂一边穿衣服,一边说,“再说了,等我下周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,马上就要回北京。”

 

听到这里,卫庄眼中飘过一丝伤感的神情,却收敛了情绪,问,“那你过年回来吗?”

 

“回,当然回,”盖聂套上上衣说,“这么多年没回来,也该回来了,”说完,转头问到,“那你呢?”

 

“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。”卫庄把手插进裤袋里说。

 

“幼稚,”盖聂看了卫庄一眼,笑到,“你跟你儿子一年没见,不回家看孩子?”

 

一提到这儿,卫庄皱了眉头,说,“提他干吗?”说完微微一笑,“再说了,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发现了,这孩子跟狗尾巴草似的,死不了。”

 

“哦?”

 

“当时我和他妈妈都忙着论文,没空管他,最开始还担心来着,后来发现这孩子在家里放一天也没事。反正是你不管他,他也会自己管自己,怎么样都能活。”卫庄随口说到。

 

盖聂听后摇了摇头,他是个喜欢孩子的,听卫庄这么说,皱着眉问到,“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?”毕竟,在他的印象里,带孩子可是个精细活儿,必须事无巨细,像卫庄这么随意的方式,他实在无法苟同。

 

“不太好?”卫庄疑惑的问,“他可没有哪里长得不周正。再说了他一年的花销可不少,养他一个够养别人家好几个了。”

 

盖聂叹了口气,他不想再和卫庄争论这个问题了。他依稀记得,卫庄是个不喜欢孩子的。大学的时候,他和卫庄一起去儿童福利院做义工,盖聂一直很有耐心,孩子们也很喜欢他,卫庄却一直冷着张脸,把小孩吓得够呛。当时,盖聂还跟卫庄打趣道,幸亏老天爷把你生成了个同性恋,要不然做你孩子也太倒霉了。卫庄听完不服气,还赌气似的说,那可不一定。

 

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一点小庄果然没变。盖聂暗自腹诽,同时也不经感叹,卫庄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孩子。

 

卫庄见盖聂沉默良久,只好揶揄道,“你今天怎么了,师哥?突然想跟我聊儿童教育心理学?”

 

“我才不跟你聊这些,”盖聂说完就出了卧室,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,见卫庄一直跟着,想了半天,才试探性的说到,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。”

 

“什么事?”卫庄看了盖聂一眼,问。

 

“当初你为什么会结婚?”盖聂问到,问完还瞄了镜子里的卫庄一眼,见对方面露难色,赶忙说,“不愿意说就算了。”

 

卫庄思考了许久,挤出一句话,“英国太冷了,我想有个家,”见盖聂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复,才慢慢的说到,“如果不把孩子生下来,是会被认为是薄情寡义的吧。我,不想让她伤心。”

 

“呵,”盖聂听后忍不住笑了,说,“所以你把你的爱当作对对方的恩赐?”

 

“当然不是恩赐,”卫庄立即否认,“‘爱’也罢,‘婚姻’也罢,我从未把它当作对任何人的恩赐,”卫庄搜肠刮肚的,似乎在想如何构思词句,他从来是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的,却偏偏不喜欢盖聂对他的误解,他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,但也不像盖聂方才描绘的那般自恋,想了半天,才叹了口气说,“当时的我还太小了,分不清性、爱和婚姻。”

 

“胡说,”盖聂洗漱完毕,向厨房走去,一边走,一边说,“你当时都25了,不小了。”

 

卫庄跟了过来,看了正在从冰箱里拿食材的盖聂,反问到,“师哥,过了年你就39了,你又分得清吗?”

 

盖聂刚从冰箱里掏出一块瘦肉,被卫庄这么一问,他愣了一下,把肉放在砧板上,说,“明明在说你的事,怎么又盘问起我来了?”

 

卫庄看着盖聂,轻笑一声,说,“其实,像我们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是分不清的吧,”卫庄见盖聂神色疑惑,似乎还有些“被代表”的不满,继续解释到,“当时在英国的时候,娱乐活动太少,party我又不喜欢,旅游也就那样,做菜我也不爱,看电影又是连英文字幕都没有的,所以就把韩非房里那一摞和‘性政治’有关的书全看了,”卫庄见盖聂似乎来了兴趣,才继续说到,“我原以为我是分的清的,还照着书上的话,做了几次尝试,”盖聂听到这里会心一笑,他知道所谓的“尝试”是什么,causal sex嘛,每一个受过性解放教育的人都被鼓励尝试过,尤其是在gay圈,long-time relationship 基本上是奢侈品,相反以约炮和friends with benefits为主的causal sex才是主流,只不过尝试之后,喜不喜欢,就是因人而异了,这下盖聂确实来了兴致,一边绞肉,一边耐心的听卫庄说,“‘尝试’过后,我发现我不太喜欢,既没有想象的香艳,又老是会想为什么没有回call,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一种‘聊胜于无’的东西,毕竟比自己DIY要好,而对我来说,却有些太鸡肋了,浪费精力,又有些无趣。不过你也知道,我素来是不喜欢这些‘白左’的,所以也没太当回事,觉得不过是生活方式而已,计较那么多干吗,再说了我从小在夜场长大,又怎么会被那些‘老古董’的想法绑票。直到发生了那件事,”卫庄眸色一沉,似乎不是很高兴,盖聂知道卫庄说的“那件事”是什么,他隐约听人提过,卫庄是“先上车后补票的”,卫庄提了一口气,说,“直到发生了那件事,我才发现原来我骨子里和那帮‘文化活化石’没有任何区别,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‘懵’的,也没有人可以聊,一个人憋在房里想了一天,什么都想不出来。我只知道从小到大,所有人给你灌输的,对于爱情的想象,就是单一的,一男一女,彼此相爱,只要条件允许,就必须组建家庭,如果不这样,那只能说明你是个‘薄情’的人,而一个负责人的男人,其实留给你的路只有一条可以选……”

 

“怎么可能?”盖聂将绞肉好的肉泥摁成一块肉饼,放在碗里,加了水,上屉蒸了起来,“那么多人都可以做出别的选择,就你不能。”

 

“是的,就我不能,”卫庄沉了嗓音说到,“在那样的爱情想象里,只要你还爱着那个人,你就会想,这是不是达成传统意义上的幸福的一个机会,”盖聂看了一眼手机,开始计起了时,顺便把饭做上,但听到卫庄这么说时,他还是微微一颤,但转念一想,两人分别18年,谁又没有爱上过别人呢?人情如此罢了,卫庄似乎是察觉到了盖聂的小动作,继续敲着桌子说,“再加上那段时间我们彼此家中都出现了一些变故,所以我选择冒一次险,我想试试看,传统的婚姻是不是一个解决方案,虽然事实证明,这不是一个好的答卷,”卫庄苦笑了一下,“可是我从没有想过施舍给谁。只不过,是花了十多年才打破那无数的爱情剧构建出来的想象,并且用血淋淋的事实来证明早就烂熟于心的道理。”

 

盖聂想了想说,“可你不爱你的孩子,这不公平。”

 

卫庄听后笑了,说,“为人父母的那么多,如果人人扪心自问,真像书上说的,把孩子当作‘爱情的结晶’的又有几个?只不过没人会承认罢了——无论男女,这世上有一种人,生来就是不爱孩子的,哪怕是自己的都不喜欢……”

 

“可你可以选择不做父母。”盖聂打断到,他很不同意卫庄的话。谁知卫庄也不恼怒,反而是继续说,“但是又有多少人是被所谓的family values忽悠的生下来孩子,才发现自己毫无为人父母的喜悦的呢?这时候,你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……”

 

“小猫小狗都能养出感情,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?”盖聂有些不能理解,他收养天明很多年了,却从不觉得辛苦、委屈,他不懂为什么小庄会这么“薄情”,即便他心里清楚,以卫庄的性格,不会允许有任何东西绊住他的手脚,但是情感上还是无法接受。

 

“只可惜,养孩子可不是养小猫小狗,”卫庄继续说,“小猫、小狗是你在宠物店精挑细选的,而孩子不是,他的出现是随机的,你不知道他会像谁,会有什么样的脾气、秉性,不知道他合不合你的意,一切都是随机的,”见盖聂竟然不打断,才继续说,“而且你还不能弃养,不能转送。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孩子,能从养育中获得快乐的人,或者你是一个从小就憧憬的家庭,并以此为人生目标的人,抑或是,你是一个从头到尾精心准备,每天用最科学的方法来准备生育的人,你很幸运,你兴许会很喜欢他,只可惜,我不是这些人里的一员。我所能做的,只是提供衣食供给,提供必要的保护,不能让外人欺负了他,提供一切我力所能及的资源,但是要我像那些人一样,一天到晚和孩子黏在一起,把孩子当作自己的一切,事无巨细,我试过,但我做不到。”

 

盖聂把蒸好的肉饼汤从屉上拿下来,调了调味,将它和煮好的米饭一同放入饭煲里保温,看了卫庄一眼,问,“那你就一点都不愧疚?”

 

卫庄听后,摇了摇头,说,“不愧疚。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如此,对于自己的‘骨血’,只能算得上是稀罕,但是要说有多爱,恐怕这都要打个问号。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,做了他们不敢做的。”

 

盖聂把饭煲盖好,看着卫庄,问,“那你现在分的清了吗?”

 

卫庄想了想,说,“还是分不太清,但是起码我明白了,婚姻不是爱情唯一的结局,”说完,卫庄看了盖聂一眼,问,“那你呢?师哥,现在你又分的清了吗?”

 

盖聂皱着眉头,想了想,说,“我原以为我是分的清的。”

 

卫庄听后,笑了一下,说,“也许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宿命吧。无论被灌输了多少‘政治正确’的东西,到头来还是得自己真真切切的走一遭才能明白,自己到底要怎么活,”见盖聂沉默不语,又感觉自己腹部隆隆作响,卫庄才问到,“师哥?你怎么没做我们的饭啊?”

 

“想吃?”盖聂听后反问到,突然眼神变得格外狡黠,说到,“想吃那就自己做啊!”

 

“小气。”卫庄嘟囔一声,盖聂听到却忍不住笑了,说,“从小到大心眼最小的就是你,居然敢说我小气。”

 

“本来就是你小气。”卫庄用颇为抱怨的语气说到,两人听后相视一笑,谁也没注意到挂在餐厅的时钟早已默默的将时针走到了“2”的位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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